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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藝/劇情] 十二夜-令人心痛的288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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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夜,一部我期待很久的電影,在知道這部電影的時候,我就有辦法去想像這部電影大概要拍攝什麼樣的內容,但你永遠無法想像,因為不論你怎麼天馬行空的想像,等到你親眼所見之後,你才會知道,那一幕幕的畫面,總是超乎你預期的可憐,是多麼抽動著妳的心,會讓妳,心痛到無法承受、無法呼吸。


※十二夜-令人心痛的288小時
    以下有雷,但站在我的角度
    雷完,帶著一些思考去看,應該會更加深刻
  @一隻狗被抓進收容所,只有12天的時間
    如果這12天當中沒有人來認養,就會進行安樂死。
    如果走到大街上,問問一般人對於收容所的認知,他們會覺得,清潔隊或消防隊把那些會隨地大小便的流浪狗抓去,關在一個叫做收容所的地方,每天會有人幫他們清潔、餵食,直到他們被人認養為止。
    用這樣的觀點去延伸,其實很多社會大眾覺得收容所是好的,給予流浪動物一個生存的空間,讓他們有東西吃、有地方睡,直到他們被認養,但有多少人知道,他們的壽命,只有12夜。
    他們在這裡有得吃有得睡,卻只有12夜能活,其實,連活著,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十二夜,比監獄還痛苦的,地獄
    十二夜,看完這部電影到現在,閉上眼睛回想起來,先聽見的,總是那群狗兒的嗚咽與哀嚎聲,還有他們的眼神,設想如果自己是劇組的一員,那強烈的惡臭、那地獄般的呻吟與吼叫,直到聲音沙啞,叫累了、倦了,只剩下沉默、直到寂寞無助侵襲自己的全身,一個個害怕的身影躲到角落,與糞便屎尿同存的空間,那樣無助而可憐的身影,等待著、茫然著、無措著、摧殘著,失去哀號的動力之後,當你與他的眼神對上,站在狗籠外的我們,卻無法為了他們做任何事情,那是多大的折磨?
    狗的眼神會說話,他彷彿在告訴著你什麼,在無辜的眼神後面,或許是「我好痛苦,可不可以把我帶走?」「這裡好可怕,我想離開!」「為什麼要把我帶到這裡來?」「你可以帶我去找我的主人嗎?」「我好想念我的孩子,他們在哪?」
    在凶狠的眼神後面,或許是「你憑什麼把我帶到這裡來?」「你又要傷害我嗎?走開!」「你把我抓到這鬼地方,我要咬死你?」
    再兇狠的狗,遇到捕狗隊的套索,被套住再兇狠也沒用,套索的長度,讓你無法咬到誰,只能咬到自己的舌頭和牙齒,隨著你的掙扎,套索會愈來愈緊,直到你覺得呼吸困難,就算你咬得牙齒掉光、舌頭流血,直到進入你的收容籠之前,你永遠都無法鬆開,如果不小心死亡,那只能說你幸運,未來的十二夜,或許有一線生機,但絕不會是天堂,比起疾病的環境與心理上的折磨,早點走,或許比較幸福。
    在街上被抓到,或是被主人所棄養,最後接觸外頭空氣的時光,就是從被捕地到收容所的這段路,對每隻狗來說,是最後的幸福,就算再名貴的狗,收容所不是監獄,是地獄。
    正常的狗,在收容所會反抗,被套索套上,兇狠的,瘋狂扭動咬到自己受傷,失去活力後被拖到收容籠,害怕的,失禁無力,這並不代表什麼,一樣被套索套著,無情的拖到收容籠。
    在收容籠裡面的生活並不好過,3-5隻狗關一籠,這籠裡面也有地位之分,強壯兇狠的,先享用飼料,而其他的,只能等待,在這裡,要打架、要互咬,受傷了,也沒有人有多餘的時間管你,只有十二夜288小時的光陰,對於能夠活70年的人類來說,十二夜太短,獸醫的治療不合成本,不在考量之中。
    食物,只有每天一勺,一勺的量,等於自己浴室舀水的勺子,供應3-5條狗一天的伙食,你愛吃就吃,不吃,就瘦到皮包骨,這裡沒有愛你的主人,沒有人會管你今天有沒有吃飽。
    清潔,是一支強力水柱,沖啊沖,看到的屎尿,沖了,看不到的,算了,水柱常會把糞便的碎屑沖到狗兒身上,這裡,沒有人幫你刷毛、沖澡,想辦法自己舔乾淨吧!
    疾病,見怪不怪比比皆是,簡單的隔離,隔離不了細菌的傳染。
    養過狗的人都知道,狗一天排便4-6次不等,糞便中有許多的細菌,但其實不少狗依然會去食用自己的糞便,可能是因為無知,也可能是因為過度飢餓。
    而流浪狗本身就帶有許多細菌,加上收容所的通風與環境衛生並不優良,十二夜,常常有很多成員,是挨不過,而在疾病與飢餓中死亡。
    這裡,你一天天的,會看到新的成員近來,會看到舊的夥伴死去,可能是因為飢餓,可能是因為疾病,那僵硬和閉上眼睛的肢體,夥許同籠的夥伴會替他默哀,但接受他的,只有帶著塑膠手套的手和黑色冰冷的塑膠袋,生命一點都沒重量的,被收割到無邊的黑暗去。
@比例
    如果你進了電影院,請注意幾個數字,一年,有多少的小狗被收容,這中間又有多少的小狗被安樂死,確切的數字,我已經遺忘,但從網路上查詢,2009年,在台灣,被安樂死的狗,大約14萬隻。
    一隻狗有十二夜,因此每隻狗最多會遇到兩次的週末,前提是那要是個晴天的週末,才會有一般民眾想要來收容所認養,一間收容所關著上百隻的流浪狗,而一般民眾,多半不會選擇成犬,多半是往幼犬區選擇,而成犬被收養的機會,微乎其微。
    被收養,就有一線的生機,但別忘了,還要挺過疫苗與病毒的篩檢,收容所存在的疾病,對狗來說都是具高傳染率與致命的疾病,如果被篩檢出來,除非收養主願意花大錢治療,否則一樣是死路一條。
    要多少的幸運,才能在自己身上發生那微乎其微的比例?
    在電影中,我們看見了一部份的狗兒,在電影的最後,陽光下、草原上開心的跑跳著,那是我們看見的絕少部分,當然,我們也看見大部分的狗兒有多可憐,在疾病中和饑餓中死亡,或是挨到了十二夜,終究逃不過安樂死的命運。
    我想沒有任何一個生物願意在生命的終點,是被打了一針,把肚子裡的食物全部吐出來陷入昏迷,再打另外一針,讓自己的心臟慢慢停止。
    那是我們在電影中看到的一小部分,還有更大部分的狗兒,在這樣的循迴著,大部分的安樂死、少部分的認養,這樣的循迴,每分每秒,正不斷的發生,星期四,又到了安樂死的日子,那天,有多少的小生命到天堂去當天使?
  @名字與項圈
    在花絮中提到,十二夜替每隻狗都取了名字。
    跳跳、老兄、小媽、泰迪、小日本、中分、達摩、西裝、皮卡丘……
    哪隻狗,讓你印象深刻?
    那些狗,真的都是流浪的嗎?
    從電影中,許多狗是有項圈的,或許,他們只是一不小心和家人走失了,或許,到現在他們的家人依舊在搜尋他們的身影,但他們身上沒有任何的晶片,被抓來這就認命吧!你只剩下十二夜。
    小日本,標準的日本柴犬,在狗市有著居高不下的地位,還是進了收容所。
    小媽,帶著一群孩子進來收容所,在收容所,小媽是溫馴的,因為她努力的找尋著自己的孩子,他聞到自己孩子的氣息,但……迎接他的收容籠是母狗區,不是幼犬區,整個晚上,小媽深深的呼喚著自己的孩子「孩子們,你們在哪?」「孩子們,你們好嗎?」「我要找我的孩子,我要養活他們!」連續幾天的呼喚,遠方幼犬區的細小聲音,彷彿是孩子的回應,也彷彿不是,直到心碎了,小媽的呼喚聲逐漸變小,呼喚的頻率逐漸降低,她,認命了。
    十五分鐘,一隻被棄養的狗,當主人被告之十二夜之後會安樂死,主人考慮了十五分鐘,然後與狗兒揮手告別。
@眼前的生死,最後的十二夜
    台灣的監獄,會給你飯吃,會給你衛浴,甚至會給你一些工作,還有一些休閒的時間,收容所,有飯,但你有可能餓死,清洗,不會太乾淨,工作是等待,等人認養、或是……等死。
    整部電影,我常把自己想像成其中一隻狗,在這裡的每分每秒,都是自己十二夜的倒數計時,身邊的夥伴可能在哪一天因疾病先走了,這龍的大哥時間到了,要被抓去安樂死了,對面那龍今天死了兩隻,眼前經過的,是時間的流逝和貼身的死亡。
    而這十二夜,能做什麼?
@台灣人最愛的議題,誰錯了
    我用了三千字寫收容所有多可怕,而且用地獄來形容他們,但說真的,我很佩服收容所的工作人員,在人力有限的情況下,每早要餵食和清理,他們不是像一般人一樣一家疼愛一隻狗,而是幾個人要照顧上百隻狗,還要替每天新近的狗建檔記錄,處於一種高度忙碌的狀態。
    養過寵物的人都知道,任何一種寵物都有自己的體味,上百隻狗在同個環境和空間,那樣的惡臭,就算清的再乾淨,那味道依舊不減,也沒有太多的預算能讓他們改善這個環境。
    每天早上,拖著一個套著黑色塑膠袋的籠子,一扇扇收容籠的門打開,確認的,是死亡的狗兒,死亡了,就把僵硬的屍體抓起來,丟入無邊的黑暗,人都有人性,面對這滿滿的死亡,那是多可怕的心理壓力。
    台灣,許多議題常常陷入撻伐和誰對誰錯當中,今天我們針對「收容所的動物」會站在這樣的立場去描寫和拍攝十二夜,但當我們站在「社會安全」考量時,你願意讓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去承擔走在路上被咬被追的風險嗎?特別是近期狂犬病人人害怕的情況。
    討論誰對誰錯,或許,有點失去意義了,如果對於寵物市場有初步的了解,會知道,如今普遍社會大眾的經濟能力,大家已經沒有辦法花1-10萬不等去買一隻名貴的動物,除非是特殊需求的獵犬和看家犬。
    領養的風氣慢慢而起,但在公寓大廈的生活環境和狂犬病的因素之下,領養的速度往往無法超越捕抓的速度。
    有些人會說希望不要安樂死,讓他們活到終老,但供需法則和預算的問題,沒有人有辦法推動這樣的政策,一時要進行大刀闊斧的改變總是困難,慢慢來不要停,一步步的前進,從結紮、領養、不棄養慢慢做起。
    我想十二夜不是一個革命的電影,他要帶給大家的,是一些正確且正在發生的事情,有些事情,你看不到,他讓你看到,而我們也無法自欺欺人的假裝沒看到,更珍惜身邊的寵物,或許才是真正想表達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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