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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根大地的文學很高興今天能夠來這邊演講我是1971年在台北市這棟非常知名的建築物出生的它叫中華商場它從1961年一直到1992年成為台北市最繁榮的地方它總共一千多公尺長有一千六百個店鋪我家在一頭李國修老師家在另外一頭這是我家當時的鞋店我們的每一間店大概只有兩坪大但是我家有七個小孩子所以我們就是九個人睡在兩坪大的空間裏面當然我們的浴室就在店裏面我們的廚房也在店裏面那我從小受這個教育長大我曾經想過畫畫想過拍電影想過當攝影師但是都被我父親否決了我小時候最大的挫折就是我發現兩件事情一件就是我色盲所以我不可能畫畫了一件事情就是在我這樣的家庭裏面我爸爸不容許我畫畫那很幸運的是我念了大學之後一直到研究所開始迷上了到野地攝影這件事情然後這件事情又跟我喜歡寫作這件事融合在一起變成我人生裏面很重要的一部分那漸地我在當時從事過一些解說員的活動所以我就一面寫小說一面寫散文過去那些曾經被我的家庭被我的教育制度否決的事情終於重新回來而在我們小時候如果跟老師說你要做一個作家做一個畫家他都會認為這是一個浪漫的想像而已對於我這樣一個生意人的小孩子更是這樣子我媽媽常說人生最重要的就是說謊做生意沒有說謊是不可能成功的那這件事情一直跟我的學校教育是背馳的但是經過四十年之後我現在四十幾歲我知道我母親是對的人生必須要靠謊言來建立那這是我畫的一些圖這是我後來畫圖把中華商場重新畫出來我記得我小時候我姐姐大我十八歲所以我姊夫來找她約會的時候都會站在街角因為怕被我爸看到他不敢到我家找我姐姐我有時候跟我姊夫聊天的時候說哎你最喜歡什麼東西他跟我說他最喜歡福特的野馬跑車後來我畫這張圖的時候就在街角畫了一輛福特的野馬跑車送給他這棟建築在台北市歷史雖然已經逝去了可是對我而言它是一個非常珍貴的地方因為在那個地方我媽媽常說你去客家人那邊理頭髮你可能去樓上一個老公公講着我聽不懂的福州話的人那邊買雞蛋那是一個非常族群融合的地方那後來我寫作這件事情我媽媽從反對到後來她現在床頭擺着一排我的書而我很幸運地在我父親過世之後我媽媽還在的時候她已經漸漸接受我成為一個寫作者這樣一件事情那其中有幾本書很幸運地在後來被翻譯到外文去特別是中間第二本書叫複眼人這本書成為台灣第一本被版權交易到藍燈書屋全世界最大的出版社藍燈書屋下面翻譯出來的一本書可是我寫作到現在我常常回想起來我最重要的人生啟蒙不是在書桌前面當然這些前輩作家對我影響非常大但對我能夠繼續走這條路下去的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野地就是我從大學畢業之後當兵退伍之後所迷戀上的野地我還記得第一次進到野地的那種心情它是一個純粹美學的我也有很常一段時間跟台灣很多環境運動團體 賞鳥人一樣喜歡蒐集看到的鳥的數目或者看到的蝴蝶的數目可是我漸漸知道在野地理最複雜的東西就是人跟自然相處的倫理性比方說一開始我迷戀蝴蝶這件事到現在變成我的噩夢因為我現在自己也耕種像剛剛吳先生所講的我是農業一點零的耕種用戶我常常想說在學術或寫作上面大概有三個條件你可以成功一個是苦功夫一個是持續保持敏銳度第三個是你的心態跟角色定位在我進入學院之後我感到最惶恐的就是學院裏面的教授的心態跟角色定位跟我當初投身寫作的差異性實在太大他們必須花費漫長的時間等待升等而在升等跟教育的過程中把自己年輕時候的熱情磨損殆盡各位看到現在這個畫面就是我拍的一些少數的蝴蝶因為台灣有四百多種蝴蝶你們待會兒在投影片上只會看到其中的六十六種不知道台下有沒有人可以看到一張圖片就告訴我這是什麼樣的蝴蝶我記得我剛進入野地的時候常常有聽我解說的年輕人問我說這些蝴蝶的名字跟我有什麼關係可是各位要記住一件事情在生態保育的過程當中你不認識的動物通常人們就比較不關心牠在很早很早以前大部分的人是沒有看過藍鯨的所以如果你不認識藍鯨的話要談藍鯨的保育就變得非常的困難那台灣這塊土地上有很多的生物我們連牠的生物名都不曉得各位恐怕都是因為狂犬病的關係才知道台灣有一種哺乳動物叫做鼬獾是嗎那對我來說在我的寫作過程當中最迷人的那種就是介於兩個學科之間的人類比如說像珍古德這樣的人珍古德在1964年拍了一張照片當時對黑猩猩的研究在科學界是被否定的因為她替黑猩猩取了名字替黑猩猩取名字這件事情使很多科學家不認同她但是那張照片當時攝影師雨果拍的那張照片總讓我聯想到米開朗基羅的創世紀創世紀是神把祂的形象帶給人可是未來數十年我想是人類開始要思考他要以什麼樣的形象在眾多動物之間扮演一個角色那這個角色是人既是動物人也是最有能力改變生態環境的動物我常常想這種介於科學跟文學之間的形象它需要靠兩種努力我們說朝向對手學科的努力一個文學家一個藝術家必須要努力吸取科學知識那一個科學家或者物理學家他必須要有耐心知道這世界上有很多事我們沒辦法探究的事有很多感覺是必須靠直覺必須靠一些抽象的語言去描述我覺得文學可以喚醒我們的審美能力而且它有助於建立一些新信念跟新倫理特別是人類的反省各位可以在你的腦中想像一下過去我們的國文課本選的並不好我們國文課本選的文章大部分並不好你只要想一下世界上的著名文學有哪一些是描述人類的光明面各位就可以知道文學家常常扮演走入黑暗的角色有時候我們看到這些文字的時候我會覺得特別看國外自然寫作者的作品的時候我看到我被那些科學家打動了而不只是說服了比如說我們常常在台灣看到的鷺鷥我們可以用這樣子的講法這個就是我們常常到野外去解說的講法就是鷺科全世界有62種牠為什麼腳比較長牠為什麼翅膀比較長為什麼牠飛行的時候拍翅比較慢為什麼牠的頸部會彎曲往後縮為什麼牠會棲息於沼澤河口沙洲水田為什麼除此之外呢其實我們也可以用另外一種說法這是美國的自然寫作者Aldo Leopold是我的偶像他寫的他說在每個轉彎處我們看到白鷺站在前方的水池中一尊尊白色的雕像都有一個白色的倒影當一群白鷺在遠處一棵綠柳樹上棲息時牠們看起來就像一陣太早來臨的暴風雪我常常希望有一天在台灣的野外的解說員他能夠兼具兩者另外我也希望我自己成為一個我不可能做到的作家這就像卡爾維諾講的他認為寫作者他通常是寫自己不知道的他想寫的是因為這世界總是有這麼多不知道的事情要靠我們為它表達但是我經過很長時間的步行在野地或者回到我的書桌前面我有時候覺得我也應該成為一個多元的行動主義者這是前年的時候我們去包圍環保署為了國光石化的案子這件事情最終居然阻擋下了一個五六千億台幣的投資案這是我的學生他們都睡在騎樓下面當我到那些現場的時候我發現一件事情就是在這個棄絕野地價值的都市裏面我重新看到那些不同的臉從小我是一個都市長大的孩子我不曾注視的這種臉這些臉重新喚起我對這些故事的感動所以我想再重新到現場去把這些沒有被一般人聽到的聲音跟意見表達我在花蓮大概溯了十幾條溪流每一條溪流溯到最上游你就會看到這樣子的情形這是萬華半夜睡着的遊民我們居然有議員阻止社福團體發便當給他們純粹只是因為他們會丟便當他沒有想到我們可以讓他們用舊便當盒換新便當我自己也耕作我剛剛說過我是農夫一點零所以我永遠是用我的鋤頭和鏟子去工作那我自己也是一個教育工作者還在大學裏面教書這幾件事情我想才連構成我想要努力的所謂寫作這是法國的小說家莫泊桑講過的一段話他說寫作者必須有這個能力就是站在一團火和一棵樹前面最後用你的文字告訴別人這團火跟這棵樹跟別團火別棵樹有什麼不同我想更接近文學一點點因為文學這個詞既可以超越人性也可以反映人性它甚至可以革一個國家的命一個時代的命我甚至希望能夠像迪諾布扎第講的就是有一天這個可悲的世界都沒有辦法阻止我可是作為一個文學作者每次談到環境議題的時候比方說我們談到核能議題的時候我們就會遇到專家跳出來說你根本不是一個核能專家你憑什麼對這個議題表達意見所以我必須花非常多時間到第一現場去我必須花非常多的時間重新認識我過去拋棄我的學科科學是怎麼一回事到現場去的時候你就會有完全不一樣的感受不一樣的角度不一樣的感受這是梨山全世界最醜的高山但是是台灣人最喜歡去的清境農場的所在地這是我們一點零農業的田園每一年夏天的時候我們的農民至少要灑八到十次的除草劑那這是我們反核遊行的現場在十年前我們沒有想到連反核這樣的議題終於可以成為這個社會裏面比較正面的力量這是台東非常美麗的一片海灣但是你遠遠就可以看到一棟非常醜陋的建築物叫做美麗灣面對這些問題的時候我們都沒有辦法坐在書桌前面寫抒情詩而已你都必須到現場去我有時後面對這些事情會產生一些迷惘與哀傷有時候會陷入迷惘與海浪一樣沒有辦法被記憶的哀傷偶爾會陷入迷惘跟飛魚眼珠那樣半透明的哀傷我們有時候會陷入迷惘跟飛魚眼珠那樣帶着膠質的哀傷我的責任就是替那些跟我有相同感受的人用文字跟詩包裹我們那些非常微小的悲傷這是我認為從文學出發的自然寫作者最艱難的挑戰也是我未來我一生中唯一可以去做的事情回到這個議題上我剛剛講文學作者永遠是一個反對的倡議者我非常受不了今天的與土地和解這樣的題目因為人到底有什麼立場可以跟土地和解呢自然界對人沒有愛也沒有恨如果你常常到野外行走的時候我的朋友都不能理解為什麼會有個題目叫做與自然和解這是陳有蘭溪在1996年賀伯颱風上面的龍華國小整個被掏空以後倒塌請問一下這是誰的惡意這是誰的善意沒有人自然界天災土石流颱風地震它永遠在自然界本來就是人類的養育者它同是人類的施暴者所有的生物都可能被自然界奪去生命當然在此刻它有時候又變成受害者問題我認為最終的根源不在於和不和解問題在於為什麼我們老是無視於這些自然環境的條件為什麼我們要在人文經濟上追求一致的價值在國光石化的期間我到芳苑訪問這些蚵農這個阿婆告訴我她一天剝蚵子只能收入大概五百塊到一千塊我們問她說那為什麼你不希望石化工廠來呢她說因為那個時候我只能到工廠掃廁所但是現在我可以跟朋友邊聊天邊剝蚵仔這兩者的價值是不能等同的這讓我想起梭羅臨死前跟他的姨媽他姨媽問他說你跟上帝和解了嗎梭羅說我從來沒有跟祂吵架為什麼要跟祂談和解的問題呢現在我們最重要的責任是更瞭解我們所居住的土地更瞭解我們所在的土地這是我2003年到花蓮東華大學的時候第一天開始我就每隔一段時間站在同一個地方拍攝同一個角度因為我的背後是偉大的中央山脈偉大的中央山脈每天帶給我們不同的雲但是同樣在東華大學這個校園裏面的人大部分的人不曉得什麼叫作層雲不曉得什麼叫作積雨雲不曉得什麼叫作低雲但是透過不斷重複的觀察有點無聊的有點無心的動作最後你才會看到事情背後的一點可能性這是我很崇拜的一位作家John Berger他講的他說因為上帝的評判太遙遠了所以我們需要寫作語言的評判才是立即的這麼多年來我都希望我能夠秉持這段話來靠着寫作靠着語詞去找到希望因為唯有我們訴說出來了我們陳述出來了我們寫下來了才有可能留下痕跡成為打動別人的力量那最後請容許我為各位念我寫的一首詩這是今年美濃的黃蝶祭的時候主辦單位邀請我去黃蝶祭我寫的一首詩當時林生祥替我伴奏如果有人要送我一座山我願意付給他所有蝴蝶的名字但是我並不知道所有蝴蝶的名字為了償還我得尋找它們蝴蝶的名字是陰影、夢想、神祕主義和形式每找到一個就會在山裏忘記自己的名字一點點為了找到蝴蝶的名字你得找到滿山跑動的山豬肉鼠李會飛的尖尾鳳鷗蔓隱士般的懸鈎子筆羅子可以寫在童話裏的忍冬山螞蝗食茱萸楓寄生你會想遇到穗花山奈並且在溪邊撿到鬱金我們的憂鬱如金而馬藍賽山藍火炭母在陽光裏九重吹在風裏如果有人要送我一座山所有的水都會來自溪流、天空砂和砂之間的縫隙以及吻水庫是不會實現的假設語句而且我會允許你流淚如果你給我的那座山啊都是檸檬色的遷徙者你會走到哪裏都想念那座山因為這世界每個人都在路上扛着你的鐵刀木啊在路上想念故鄉的山就往心口砍一刀這裏檸檬色的遷徙者指的就是淡黃蝶因為牠的英文名字就叫檸檬色的遷徙者如果有人要告訴我所有蝴蝶的名字請原諒我狠心地拒絕因為山總是借來的而我想忘記自己的名字剛剛那首詩裏面中間有一段我用了非常多種蝴蝶的食草包括馬藍賽山藍包括懸鈎子筆羅子都是蝴蝶的食草那我想這首詩也為我今年參與的美濃黃蝶祭作紀念因為美濃的黃蝶翠谷是世界上現存的僅有的罕見的生態性的蝴蝶谷而且它也是孕育我寫作的地方而請容我把最後一句詩念一遍當作今天的結束如果有人要告訴我所有蝴蝶的名字請原諒我狠心地拒絕因為山總是借來的而我想忘記自己的名字謝謝大家由
魔術表演神秘莫測。這其中尤以撲克牌魔術最能凸顯出搵魔術師實力。專業魔術師台灣演出常常爆滿，就業形勢十分明朗。
Amara.org 社群提供的字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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