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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讓我心灰意冷 [打印本頁]

作者: ueoujo    時間: 2025-6-13 10:02
標題: 讓我心灰意冷
  十天過去了,我的心就像氣候的變化,漸漸的降溫、冷卻。

  街道上,樹枝顯得日漸消瘦,行人卻顯得日漸臃腫。一陣風吹來,硬硬地往脖子裏鑽,往來的人流,都不約而同地縮緊了身子,好像全身都被風咬疼了一樣。

  我仍舊持續著兩點一線的生活,這種無望的等待讓我心灰意冷中一收生

  下班後,我又恢復了懶懶散散地漫步,甚至連街邊的石子也懶得去搭理。雖然已是夜裏,我卻並沒有歸家的急迫。那些漂漂灑灑的樹葉,在最後的舞姿中為生命畫上了圓滿的句點。在輕舞飛揚的落葉中穿行,原本清冷的夜顯得意味深遠。我仍是那個心事重重的女孩,像一個夜遊的精靈,在古城裏漫不經心地遊走。

  走出沒有開始已經結束的情竇。

  那本《讀者》轉手送給了盼盼,再沒有任何實物讓我相信一場午夢。

  然而,日曆本上,“22”被我用鉛筆塗了一個顯目的飽滿的圓,它曾經像一只黑亮的眼珠注視著我,讓我的臉上升起一片欣喜的紅暈;後來,又像一只渾圓的蜘蛛,讓我觸目驚心;如今,在與它的對視中,我的心裏只是淡定,不起絲毫漣漪兒童課程

  我在努力練習,練習遺忘!

  一天中午去接班,同事說有一個員警來找過我,我心裏一驚,我怎麼驚動員警啦。是不是我賣出的哪一盤碟有品質問題?不對呀!若是這樣,顧客可以憑小票直接找店裏的任何一個員工。我百思不得其解。同事說,員警只問她:那位戴眼鏡的女孩兒還在這兒上班嗎?她告訴他,我今天上晚班。他還問我什麼時候下班。也沒說什麼事,就急匆匆走了。我越聽越迷糊,但還是很不甘心的讓她再回憶回憶:他手裏帶光碟了沒?他進來有沒有看看店裏的其他碟片?回答是堅決沒有!再說,就算發現了盜版碟,他應該直接找老闆才對呀。

  聽到員警,我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壞事了。就像做了虧心事一樣提心吊膽,而我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虧心事。如坐針氈!我這點出息,就別指望犯事。同事也跟著焦急起來:辦暫住證了沒?我恍然大悟:肯定是辦暫住證的事。心想,不怕遇上員警,就怕被員警惦記。弄明白這事後,我也舒了一口氣。這比所有別的猜想都要好!從剛才的迷團中走出來,我已經豁然開朗,突然就快樂無比!

  下班後,因為有一件具體的事情讓我操心,我尋思著:趁明天上午有一陣兒時間,去把暫住證給辦了,還得向房東打聽一下,在哪里辦理。我就一急性子,心裏有了實實在在的事情要做,好像自己的眼睛也變得明亮了,腳步也顯得輕快了。原來那些無病呻吟的傷情感物,不過是慵人自憂,是百無聊賴的矯情。我追著自己神采奕奕的影子,竟然就哼起歌來了:沒有什麼能夠阻擋,我對自由的嚮往,天馬行空的歲月,我的心了無牽掛……

  既然歌唱自由,就應該懂得享受自由,否則怎對得起曾經眾叛親離的抗爭,怎對得起那些在抗爭中劃傷過的親人。

  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卻讓我對生活有了新的領悟Sophos

  就在我走過中國銀行前面寬闊的街道時,餘光發現一個黑影向我走來。心底一陣緊張,立即停住哼唱,加快了步子。他也大步向我靠近,急得我跑起來!心裏想:完了完了!街上的店鋪都關了門,穿過馬路往家去的方向是一條深巷,白天這裏人稠物穰,到晚上就只有幾只孤零的燈泡守崗,那一團團暈黃的光像缺乏睡眠的眼睛,不負責任的看守!我的心撲通亂跳,大腦高速運轉著:我該怎麼辦?已經快到十字路口了,一輛車正從左邊沖過來,我鼓足勁向著那邊光亮沖去!絲毫不加考慮迎上燈柱的危險。突然我的手被人抓緊了,同時一個聲音向我襲來:你想撞車呀?別跑了!是我!

  不可能!是他?我回過頭來,由於靠近路口,有一盞路燈正打在我們身上。可不是他?由於他的激動,那些小疙瘩顯得異常生動。恐懼、驚喜、委屈,除了哭,我再沒有其他表達複雜感情的方式。他立即慌了起來,不停地道歉:“我不是故意要嚇你的,剛才看你還很快樂,我想湊近了聽你哼歌,哪知道你突然就跑起來!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想到會嚇著你!”

  十幾天沒有著落的期待,突然就降臨在眼前。他被我的哭聲嚇得手足無措。我抽出生疼的手,一心一意地陷在自己的委屈裏。“你去哪兒了?為什麼這麼久才……”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這是專屬於戀人之間的語氣、嗔怪。於是,頭也不回的穿過馬路。他怎能明白我的心啊?他怎明白我曾無端升起過希望、又怎樣在絕望裏墜毀?

  他緊跟著我,耐心地向我解釋:“本來那天從你店裏回去後,打算下班後就來找你的,可突然接到上面的通知,下午就要去新疆辦一個案子,當時就走了,由於案子的進展不太順利,所以才在那邊呆了這麼久,上午剛回來,我還沒來得及回局裏,穿著警服就去店裏找過你,聽你的同事講你上的是晚班,十點鐘才下班,我下班後特地加了一會班,在這路邊都坐了兩個多小時了,本想給你一個驚喜,沒想到嚇著你了。”他急切地說完這些,大大地喘了一口氣。我這才知道原來他是員警,就是今天去找我“麻煩”的員警。他看我像是在努力的回憶什麼,就故意用失望的語氣說:“哪知道你都想不起我來了”,“胡說”聽到自己這麼急促、響亮的聲音,自己也給嚇了一跳。他把我的手握在手心裏,重重地捏了一下,又像是安慰我,不需要更多的語言。他都懂了,懂得我是怎樣在盼著他。我們就這樣手牽著手無聲地走在深秋的夜裏,冬天的腳步已經近了,我們卻好似走在春天裏。也許是心裏太多的話想說,卻又不想破壞這種意境。只是一路靜靜地走著,走了很久,離我住的地方越來越遠,他才想起一個問題:你住哪兒?

  然後,我們又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快到小巷的時候,他才想起一只手裏還提著東西,他打開來,原來是一只蘋果、一張薄薄的饃。他說這是從新疆帶回來的,地道的新疆貨,是他從牙縫裏省出來的。我說:呀!誰沒吃過饃呀?你還用得著從牙縫裏給省?他急了:“饃?這個詞簡直是對它的玷污,這是饢,只有新疆當地人才能做出最正宗的來,平時出遠門,帶在路上解饑。”“狼?”我好奇了。“是nang,不是lang”就這樣,他聽我鼻音和邊音不分,很得意地猜測我是重慶人,然後狡猾地問我吃過這個沒有,我故意不屑道:吃(CI)過。他一聽,樂了:你CI過,肯定沒吃(CHI)過。好傢伙,中計了。他很專業地說:重慶人嘛,你的普通話算可以了,仍然是CI和CHI不分呀。由此,我們才相互介紹起來。原來他畢業於延安大學中文系,畢業後考進了公安系統。算起來,是路遙的師弟。於是,我們由路遙談到他筆下的孫少平,再到高加林。後來見我不停地把蘋果放在鼻下聞,機警的他很快發現,我這是出於一種習慣,而不是誘於蘋果的香甜。那個時候,我確實有一個不好的習慣,一切小巧的東西,拿在手裏,都到湊到鼻子聞聞。一只扣子,聞聞;一張便箋紙,聞聞;一只筆,聞聞;一塊表,聞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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